一、晨曦

远远近近的几座青色的山峰，
漂浮在这片苍茫缥缈横无际涯的雾海上。

大自然可能嫌色调冷了一些，
将这如画的风景涂上了一层嫩黄的阳光。

二、高山

雾再往上走就凝成了薄薄的霜，
霜再往上走就结成了光滑的冰，
冰再往上走又铺上了匀整的雪。

我没有再往上走，
再往上一点就是天了。

三、空气

那天蓝得象谁清澈的眼睛。
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
将潺潺的水声婉转的鸟鸣细微的雪风吸进嘴里，
呼出的是火红的枫叶冷青的松柏和晶莹的冰凌。

四、山路

左边是高不可攀的青山，右边是深不可测的河底。
坐在车上的我时常觉得，
天堂和地狱之间，其实就只隔着一层玻璃。

五、溪水

轻轻的，柔柔的，溪水就象一匹飘动着的丝绸，
却被颜色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撕成了一绺一绺。

水中央有时会长着一簇簇的簇摇曳多姿的兰草，
也只有寂寞高洁的她们才配得上这样清纯的水。

我在石头上坐了很久，既没有洗脸也没有洗脚。

六、翠鸟

溪边的斜阳里横出一棵柳树，虬曲苍老，
树上没有叶子，却站着一只紫红的翠鸟。

我们对视着，
突然，她清脆地叫了一声，
掠过水面，穿过芦苇，飞向深林更深的地方。
难道她是叫我跟她一起走？难道她不知道我没有翅膀？

七、古木

我曾经用十年的时间等一个不应该等的人，
至今我还在后悔，还在伤心。

但这棵云杉，一等就是三千年。

八、山人

溪水的尽头有几间青瓦小木屋，
那里面的东西便宜得一蹋糊涂。

大碗大碗的酒，大片大片的肉，
直来直去的话，直来直去地吐。

我不得已红着脸说自己写过诗，
无知的山里人竟然感到很佩服。

九、船上

我在船上，船在水中，水在山里，山在水上。

船头风有些冷，
船大娘给我提来了火炉。
她的笑容就象起伏荡漾的湖水，
让我怀疑她就是沈从文笔下的那个小翠。

十、夕阳

站在高处我望上一望，
那山外是山，山外的山外还是山，
但山外的山外的山外的山外却是一轮完美的夕阳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00三年一月四日完稿。

 
 一、晨曦

 远远近近的几座青色的山峰，
 漂浮在这片苍茫缥缈横无际涯的雾海上。

 大自然可能觉得色调冷了一些，
 于是慢慢将所有的风景涂上了一层嫩黄。

 
 二、高山

 雾再往上走就凝成了薄薄的霜，
 霜再往上走就结成了光滑的冰，
 冰再往上走又铺上了匀整的雪。

 我没有再往上走，
 再往上走几步就是天了。

 
 三、空气

 那蓝天清澈得象谁刚被泪水洗过的眼睛。

 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
 将潺潺的水声、婉转的鸟鸣和微甜的雪风吸进嘴里，
 呼出的是一首苍凉的老歌－－《北国之春》。

 
 四、色彩

 无边的林海是一块多彩的画布。

 青葱的是松柏，墨绿的是橘柚，青黄的是楠竹，
 灰白的是桦树，黑色的是栗树，紫红的是枫树......

 一树胭脂色的腊梅，在风中独舞。

 
 五、溪水

 轻轻的，柔柔的，
 溪水就象飘动着一匹透明的丝绸，
 到了急处却被形状各异的石头撕成了一绺一绺。

 在水中央有着一丛丛寂寞高洁的水仙，
 在水一方我坐了很久，却始终没有洗我那又厚又黑的脸。

  
 六、翠鸟

 溪边的斜阳里横出一棵柳树，虬曲苍老，
 树上没有叶子，却站着一只肥胖的翠鸟。

 我们对视着，
 突然，她清脆地叫了一声，
 掠过水面，穿过芦苇，飞向密林深处。
 她是叫我跟她一起走？难道她不知道我没有翅膀？

 
 七、古木

 我曾经用十年的时间等一个不应该等的人，
 至今我还在伤心。

 但这棵云杉，一等就是三千年。

 
 八、山人

 溪水的尽头有几间青瓦小木屋，
 那里面的东西便宜得一蹋糊涂。

 大碗大碗的酒，大片大片的肉，
 直来直去的话，直来直去地吐。

 
 九、渡船

 水在山中，山在水上。
 我坐在船头，就象在参观一个山水画廊。

 风有些冷，
 船娘给我提来了火炉。
 她的笑容就象起伏荡漾的湖水，
 让我想起当年沈从文笔下的那个小翠。

 
 十、夕阳

 站在高处我回头望上一望，
 那山的外面是山，山外的山外还是山，
 但山外的山外的山外的山外却是一轮纯红的夕阳。

 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 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00三年一月四日初稿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一月六日定稿。
 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
另，小溪是在湖南的西部永顺和沅陵交界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