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

-  一个人客栈  (http://www.ygrclub.com)
--  『乡村的荷塘』  (http://www.ygrclub.com/bbs/list.asp?boardid=5)
----  有种你砍我(连载二)  (http://www.ygrclub.com/dispbbs.asp?boardid=5&rootid=15594&id=15594)


--  作者:楼兰
--  发布时间:2002-4-24 16:39:11

--  有种你砍我(连载二)




阿岩不在的时候,我总如泰坦尼克缓缓地沉进冰冷的海洋里,或者象冰块上受伤的北极熊一样孤独无助,那些生命的灿烂和颜色早已荡然无存,我的视野是一片黑色或者白色。灵魂变得纯粹许多,这种时候我往往想起卡夫卡的《城堡》,夜空中流星滑过,我的耳畔执拗地唱起《深深的海洋》,不过不是“黑鸭子”那些不大成熟的暧昧,而是“彝人制造”的空响和高远,忧伤随即弥漫了我狭隘的胸膛。

“深深的海洋,你为何不平静,不平静就象我爱人,那一颗动摇的心……。”

病房的窗外是春城怔怔的夏天,短暂的春天已经过去,如同丁香一样的少女突然出息成了动人的媳妇,因为缺乏经验让她忸昵但又不很自信。更为根本的是,这个城市的夏天更为短暂。桦树下我看见一对老人,老太太搀扶着颤巍巍的老伴,与花朵和绿树相对比,那对老人的形象是那样寒酸和沧桑,听不到他们的交谈,但我确认他们生活在彼此的眼睛里,他们的目光是一条直线的两个端点,源自他们彼此的心灵。我觉得那对老人是幸福的,冥冥之中对我是一种昭示抑或一种宣战,在这个没有任何狼烟的夏天。

阿岩会和我老到明天么?

我住的脑外科,隔壁便是许多患者合住的大房间,我有时会悄悄地走过去,抱的肩膀,装作无所谓的样子,在走廊里静静关注着那个房间。奇怪的是,这房间的患者多为乡下人,且大多是从马车上掉下来摔破了脑子,从而导致脑震荡啊脑血栓啊什么的,开颅和缝针比比皆是,哭号意味着死亡或将近死亡。每次去朝阳沟参加葬礼,我都会莫名地衰老许多,悲伤其实不是最主要的,我最怕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。我曾经见到一个因为醉酒出车祸的26岁的男人送葬的情形,妈的惨得一塌糊涂:他的妻子高挑挺拔,象一个芭蕾抑或滑冰运动员,这使我想起了与她酷似的阿岩。所不同的是,她的身旁是3岁多一点的女儿,超乎年龄的大眼睛茫然而恐惧地注视着这一切。而最让我窒息且悲伤的是母子俩都默不作声,静默成为薄薄的墓碑。记得那是晚秋了,飞扬的纸灰和落叶一起凋零,活生生剥蚀着破碎的心瓣,我的体重在刹那间减轻,估计死亡前的瞬间该是这种体验。后来读陆幼青的《死亡日记》我几乎被折磨致死,往往和我参加葬礼的情绪类似――人们每天生活且积累着岁月和故事,与其说是生存的日记,其实何不也是死亡的日记?

而有时大病房里也会出现稀有的笑声,正因为少,所以金贵得很。一次有个乡下农民叫做柱子的来看望他二大爷,柱子有点结巴,却孝顺得一塌糊涂,晓得二大爷好喝鸡汤,便偷偷把鸡汤装到暖瓶里。结果被带一帮小大夫查房的老大夫逮个正着,大家忍俊不禁。

“不是告诉你不许喝鸡汤吗?”
“可我二大…大爷爱…爱…喝汤。”
“你家鸡汤装暖瓶里啊?倒掉!”
“那……我自…自己喝!”
老大夫和小大夫们忍着巨笑着走出门去,走廊里随即扬起爆炸般的笑声。
“你…你家鸡汤才往别…别地方装呢!”

柱子对房间里有病的和没病的人眨了眨眼,狡黠地说。

(待续)



--  作者:蒴儿
--  发布时间:2002-4-24 16:44:10

--  
我要继续看。。。快写。。。
--  作者:水蓝
--  发布时间:2002-4-28 12:23:38

--  
你狡黠吗?
我看有点。
--  作者:psa
--  发布时间:2002-4-29 19:37:38

--  
恩,好看
--  作者:梦里依稀
--  发布时间:2002-4-30 0:51:54

--  
哦哦哦
--  作者:psa
--  发布时间:2002-4-30 0:54:39

--  
hehe ,龙儿,等他写完,我砍他~
--  作者:水流云在风来我在
--  发布时间:2002-4-30 15:25:57

--  
好惨哟


版权所有: Inncn.Com 一个人客栈 旧事回顾 联系:小刀
页面执行时间:140.625毫秒